作者：史光柱   摄影：刘思功、商帅帅  编辑：王宇

  普者黑是什么黑？听起来怪怪的。云南有许多怪，比如草帽当锅盖、鸡蛋串着卖、大姑娘爬树比小伙子快……会不会跟这相关？打开电脑查了查，既不是酒葫芦腰间带，也不是背着娃娃谈恋爱，而是一个地名，彝族用语：盛满鱼虾的湖。

   鱼虾还没见，先见了一只烤全羊，这不是普者黑的唯一特色，普者黑的特产是壮、汉、彝、苗、瑶等民族风情。这些民间文化如同312座孤峰，83个溶洞，54个湖泊，洞洞有水、水水有峰，加上13公里大峡谷，3公里茶马古道，4万亩高原湿地，265处景点，千姿百媚，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特征。

   我也是喀斯特地貌后裔，孙悟空的性格、猪八戒的身段、武大郎的长相。胡国桥一眼看穿我的用意，他自己长相英俊，活像陈道明第二，调侃起我的相貌连夸带赏。毛羽亮也舍得赞美，看了又看说我跟猪八戒不在一个档次怎么也比猪八戒强，刘海洋、钟慧玲和她的战友张灵英也不是小气之人，都夸我是神和人的变异，非凡了得。这群人应文山学院邀请，参加老山精神与文化国防研究中心揭牌仪式。

   随军打仗他们个个是把好手，说起我的相貌大家口径一致，把我视为喀斯特地貌之身。有两人不出声，一个叫刘思功，60开外，一家传媒摄影部主任，一个小年轻名叫苏煜尧，解放军报社长征出版社编辑，一老一少忠于职守不受神游影响。

   原打算仪式结束众人重返老山，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，女程咬金名叫潘琼珍，兄妹6个排行老五也叫潘五。她是文山科技局项目部副科长，从1979年到1984年老山地区轮战结束，她负责带领民工给老山地区官兵送菜、运粮，十四年如一日默默奉献，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交给边防，边关军魂军民共建，她被评为支前模范，现在提起“小红帽”大家还记得潘琼珍这个名字。见到昔日战场流血牺牲的英模她言谈举止溢满抑制不住的真情。只有一天假日，我们要么重返老山寻找当年浴血奋战的足迹，要么应她邀请到丘北普者黑赏荷，她软磨硬泡围着胡国桥转，毛羽亮率先倒戈加入她的行列，我不持立场，众人去哪里我去哪里，终于在她执拗地感召下大家改道丘北。

   普者黑湖边停放着几艘游船，潘琼珍买了船票，每张船票200多元，21人的团队她不由分说替众人买下了观赏。看似老沉实质纯善的苏煜尧苏小妹比第一天见我胆大多了，她一直伴随我身边担心我跨沟过坎有个闪失。

   船不是苏杭河道常见的乌蓬船而是钢木结构，船头没有围栏，顶棚木梁搭起，苏小妹选择一个座位让我坐在靠窗一边听荷，大概她想让我多透一点湖面的清新，特意与我谦让一番。几天来她忙于巡讲团采访，对我的存在置若罔闻，似乎我是她最后的素材。我唯一接收到她的信号是一天说一遍的“见到你我就心痛”。

   潘五姊妹见我也有同感，他们跟我说话像苏小妹一样加着小心，生怕我弄点新伤的响动让她们下不来台，胡国桥、刘海洋见到我不会心痛，起码外表看不出来，他俩照常跟我谈天说地。

   苏小妹说见到我心痛，乍听这词你会觉得有些异样，其实她这话是指我没有双眼，只要我不说话全身挥发着看不见的痛，所以她希望我多说话，一登船便充当我的眼睛，不间断的将高原湖泊搬进我的画面。

   有两组镜头是她描绘给我的，一是船刚刚启动，岸边芦苇、鲤鱼、蜻蜓，鲤鱼是我加的，我觉得她说的小鱼满足不了我的期待，第二组画面是船驶出两三公里，由近至远层层的荷叶、层层的荷花、层层的山脉、层层的云彩，薄云之处透过沟谷形的缝隙是粉蓝色的天空。这段讲述我更愿意把“层层”的用词变换成“层叠”或者“层峦”，“沟谷形的缝隙”变成“沟谷形的蓝天”。我们在沟谷形的蓝天下坐在船中，船游在湖面。

   看不见荷花的我在听荷开，也许你听过花开的声音，此刻苏小妹正在花开。我如同游在湖中的鲤鱼跳过龙门，散漫的荷花开始正言正色，有的正紧急入列，有的已先遣使命，成堆成片集合而来又缓缓退出视野，退出的为你送行，加入的为你列队。荷叶推崇着荷花，荷花推荐着荷叶。红的闻讯赶来加盟黄花白莲，将我带进看不见的爽。

   看不见的爽继续延续，苏小妹嫌窗子太小将我带至船头尽收辽阔，钟慧玲不甘寂寞跑来扭捏作态，假惺惺的亲切；张玲英红纱罩裙如坠入凡间的荷花仙子；毛羽亮不是仙子而是个荷花男，冷眼旁观嫩汪汪的斯文；刘海洋串来串去企图他的护花使者；胡国桥在读天书，众人退下后，他独自站在夹板尽享良辰美景；潘氏姊妹专注于船舱赏花打牌，端坐如荷。

   这个时段最美的是荷、最嫩的是童谣、最纯情的是人，最忙碌的不是蜂蝶而是刘思功的相机和公务员小商。不知不觉我们已步入碧波秀岛后半程，山成峦叠翠，风驱赶着云团，沟谷形的缝隙透着灿烂。苏小妹诗情画意将我领进她的军旅作品，我们都在诗中，是她的散文段落。

   回到宾馆我们都似乎成了有腿有胳膊的荷花，让闭口都闭不上，入境，心似莲花座，上床，人似梦睡莲。岁月肥水，我们都在出污泥而不染，不再是贪吃贪睡抱着美事睡觉的猪八戒，梦中你是潘金莲，醒来孙悟空抡金箍棒打你。我半鱼半虾、半醒半卧，普者黑是什么黑？你是谁的鱼虾？我是谁的湖？夜沉在四周，苏小妹发来信息“黛山墨夜，云缦翩跹，花儿睡了，草儿倦了，顽皮的星子躲猫猫。”我摸索着来到窗前，心情不困不乏。窗外下着雨花开富贵，今晚边关无碍，但愿这个时代不再有硬伤，不再像我，有形无形走到哪儿，都带着看不见的痛……

毛羽亮、刘海洋、苏煜尧砚山战友

史光柱听荷

钟慧玲荷开

苏煜尧进入仙子时段

览过荷花在看山

无花也恋山

水车前的昔日白衣天使

支前模范潘琼珍、邓丽萍与史光柱

钟慧玲还像当年十八岁

苏煜尧与刘海洋

留一张个人照

刘思功、毛羽亮在草场院落

史光柱与大爱联盟文山办事处李超

史光柱与他的歌迷潘四